192   末世心聲番外

◎【哪怕是強求，也要將他留在身邊。】◎

末世, 商場。

慕斯被喪屍圍堵。

受胃病折磨，眼前陣陣發黑，最終脫力跌倒在地。

喪屍狂奔著朝他撲來。

【停下！】

在他以為要就此死去時, 腦海中忽然響起一道聲音。

與此同時，撲向他的喪屍突兀地在離他一米處停了下來, 像是被驟然按下暫停鍵。

這是怎麽回事？

慕斯恍惚擡頭。

喪屍離他太近, 腐臭不可避免地傳入鼻中, 讓本就胃中翻騰的他更加難受，按著胸口幹嘔起來。

【退開。】

【離開這座商場。】

那聲音再度響起。

三只僵滯的喪屍齊齊後退遠離，逐漸消失在視野中。

這個表現，像是……精神異能？！

慕斯愕然擡頭。

只見早已死在喪屍群中的艾克斯站在遠處, 用猩紅冰冷的眼睛註視著他, 眸中沒有一絲感情。

“艾克斯……”

慕斯強撐著身體站起身。

但這具身體已經到了極限, 在站起來的那一刻, 慕斯眼前驟然一黑，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。

【小心！】

在徹底失去意識前, 他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。

·

【好輕。】

【瘦了好多。】

【這才兩天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？】

【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，又沒了……】

斷斷續續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。

慕斯的意識在黑暗中沈浮，想要抓住些什麽，卻只握住一手的冰冷。

【好乖。】

【還是睡著的樣子比較……】

慕斯的意識漸漸清醒，努力想要睜開沈重的眼皮。

【糟糕！要醒了, 放床上……不，來不及了。】

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放上冰涼的地面, 手裏握著的東西也離他而去。

在冷意的刺激下，慕斯驟然睜開了眼。

卻只看到一片黑暗。

四周漆黑無光, 他將眼睛睜到最大, 卻依舊捕獲不到任何光線。

他什麽也看不到。

但他知道, 艾克斯就在附近。

慕斯憑借雙手在地板上摸索。

手碰上了一個粗糙布面的物體，是沙發。

慕斯依靠直覺，順著沙發，往上摸索。

他觸碰到了……被挺括長褲包裹的筆直長腿。

觸感有些涼。

【斯斯……】

慕斯攀附往上。

皮帶，腰，胸膛……

慕斯的手頓了頓。

沒有起伏，沒有心跳。

慕斯呼吸微滯。

【嚇到他了……】

【怎麽辦……】

慕斯繼續往上。

指尖滑過鎖骨，喉結，下巴，最後停留在微涼的唇上。

慕斯幾乎整個人都覆在了沙發上冰冷的軀體上。

離得這般近，整個空間內依舊只有他自己的溫熱呼吸。

艾克斯真的變成了喪屍。

慕斯眼眶發酸，落下一滴淚來。

【斯斯！】

下方仿佛已經死去的軀體突然有了動靜，挺身湊近了他些許，又在真正要與他相接觸時停了下來。

慕斯在黑暗中捧住艾克斯近在咫尺的臉，吻了上去。

像是獻祭。

又像是尋死。

他什麽都不想管了。

他只想與艾克斯一同死亡。

就讓艾克斯將他感染。

就讓艾克斯將他吃掉。

怎樣都好。

【斯斯？！】

【你、你瘋了嗎？】

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，我……】

【進來了，得用異能隔離，水系，空間系，還有……唔，斯斯。】

【等等，溫度，得把溫度升上去。】

【斯斯，好甜。】

“……”

這與慕斯所想的不太一樣。

他主動將自己送上去* ，想要被艾克斯吃掉。

可最終變成了悠長的接吻。

喪屍艾克斯抱著他，與他唇舌糾纏。

慕斯只是普通人類，憋氣時間自然沒有不需要呼吸的喪屍長。

最終氣喘籲籲地伏在艾克斯肩頭，努力平覆著呼吸。

而艾克斯的手落在他的背上，輕柔地為他順著氣。

慕斯不知道事情為什麽變成了這樣。

他與艾克斯的唾液有接觸。

這會臉有些燙，大腦也有一些缺氧的眩暈感。

很像是被感染的征兆。

但先前腦海著聽到的那些話，又讓他有些不太確定。

現在想來，那些聲音出現的很奇怪。

他原本以為是艾克斯在使用精神異能。

可越到後面就越不對。

那些零零碎碎的聲音，更像是艾克斯的心聲。

是精神異能本身搞的鬼嗎？

它把艾克斯心聲傳給了他。

精神異能是慕斯遇見過唯一具有自主性的異能。

它不止一次地引誘過他，表達對艾克斯的嫌棄，想要回到他身邊。

慕斯不確定其他精神異能者的異能會不會有這種情況。

總之，作為一個異能，它聰明得過分了。

【斯斯不理我了。】

【是我做得不夠好嗎？】

【終究是比不上活人……】

慕斯眼皮動了動。

艾克斯這都在想些什麽啊？

他害得他跌入喪屍群，害他變成喪屍，結果他……居然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。

難道喪屍病毒會影響腦子嗎？

……喪屍病毒當然會影響腦子。

像艾克斯這樣，在變成喪屍後，還能維持一定程度的清醒與意識，已經是極為罕見的了。

這或許與艾克斯體內的精神系晶核有關。

還好當初將晶核給了艾克斯。

慕斯靠在艾克斯心口，聽著毫無起伏的胸膛，依舊能感知到胸膛下的晶核散發著柔和寧靜的能量。

慕斯悄悄在艾克斯心口的位置親了親。

艾克斯驚得坐直了身。

【斯斯？為什麽？怎麽突然……】

【是想要了嗎？】

【不不不，我是喪屍，正常人誰會樂意跟喪屍親近？】

【那麽，是想討好我嗎？】

【之前在基地裏，因為沒能帶回精神系晶核，斯斯一直對我很冷淡，哪怕離開基地的途中，也依舊不冷不熱。】

【現在我變成了喪屍，反而願意親近我。】

【是因為離開了車隊和基地，只能討好我，以獲得庇護。】

慕斯：“……”

艾克斯都在想些什麽內容啊？

在艾克斯眼裏，他居然是這樣的人嗎？

慕斯有些生氣和委屈，正想開口，就聽艾克斯的心聲再度響起。

【太好了！】

【斯斯還需要我。】

【他不會離開我。】

慕斯：“？？？”

【就讓我用這樣卑鄙的方式，繼續將斯斯留在身邊。】

慕斯驚呆。

“你——”慕斯在黑暗中擡頭，既覺得離譜，又恨鐵不成鋼，還因太過離譜而被噎得說不出話來。

艾克斯低頭，問：“是餓了麽？”

他已經盡量放柔聲音，但因變成喪屍後太久沒出聲，聲帶仿佛都變得陌生了，發出來的聲音顯得僵硬而幹澀。

艾克斯聽到這聲音，就閉上了嘴，不再說話了。

“你能說話啊？”慕斯驚訝。

艾克斯從頭到尾沒開口說過一句話，他只能聽到對方豐富的心聲。

他還以為艾克斯變成喪屍後，跟其他喪屍一樣失去了言語能力。

不過想想也是，那些喪屍只是大腦病化，不會說人類的語言，而不是沒法發出聲音。

艾克斯既然有雖然離譜但還算清晰的思緒，自然就能說話。

“嗯。”艾克斯低低應了聲，沒有多言。

他將慕斯抱起，放到床上，盡量用簡短的語句說明：

“你，休息。我去，做飯。”

變結巴了嗎？

慕斯疑惑。

但他並未說出來。

艾克斯變成喪屍還能維持一定的理智和言語能力，已經很不容易了。

他不能再給艾克斯帶來心理壓力。

所以，哪怕艾克斯把他放在黑暗中的床鋪上，他也安靜接受著。

慕斯躺在柔軟的床上，聽著艾克斯離開的腳步聲，並未感到害怕。

大概是艾克斯本身就代表著安全感，他永遠相信艾克斯會保護好他。

又或許是因為……那即使隔著房門和墻壁，也依舊不受阻礙傳入腦海中的心聲。

【斯斯看起來已經很久沒好好吃過東西了。】

【要給他做點好消化的食物，慢慢補。】

【可惜那些變異植物不在，找個時間把它們從基地挖過來。】

【我可憐的斯斯，得多吃點變異植物的花果才能補回來。】

【心疼。】

慕斯聽著接連傳來的心聲，把半張臉縮進被子裏，感到了久違的寧靜。

那些因失去異能、沒法站在艾克斯身邊、成為艾克斯的拖累的惶恐，在心聲的覆蓋下，漸漸消散褪去。

或許，他的不安並非僅來源於失去異能、失去在末世立足的根本。

也源於對艾克斯愛意的不確定。

但現在，他能清晰地聽到艾克斯對他的愛意。

所有的惶恐與不安在這一刻褪去。

慕斯眼眶發熱，有難過和後悔，但更多的是動容與慶幸。

他造成了大錯。

被執念蒙蔽了雙眼，讓艾克斯丟了生命，差點害得艾克斯永遠離開了他。

幸好，艾克斯以另一種方式留在了世界上。

幸好，還有彌補的機會。

“斯斯，吃飯了。”

艾克斯端著粥來到床邊。

慕斯在黑暗中坐起身，等待著艾克斯開燈。

結果等到的卻是遞到他嘴邊的勺子和粥。

慕斯：“？”

【是有些燙嗎？】

見慕斯不動，艾克斯將勺中的粥放到嘴邊，本想吹一吹，他想到什麽，還是抿著唇，改成了用異能降溫。

再度將溫度降下來的粥遞到慕斯嘴邊。

慕斯默默喝下嘴邊的粥，還是忍不住問：

“為什麽不開燈呢？”

艾克斯頓了頓，將手裏的粥碗放到床頭桌上，起身開燈。

在些許窸窸窣窣的聲音中，燈光亮起。

驟然亮起的燈光，讓慕斯閉了下眼睛。

等他再度睜開眼，就看到全副武裝……戴著帽子、戴著口罩、戴著手套的艾克斯站在他面前。

好吧，艾克斯是喪屍，口罩和手套他能理解。

可為什麽要在室內戴帽子？

帽檐壓那麽低，把眼睛全擋住了。

慕斯很懷疑他能不能看得見路。

【斯斯在看我……】

【遮嚴實了吧？】

【應該看不到眼睛。】

【不能嚇著斯斯。】

聽到艾克斯的表述，慕斯以為他受傷了。

下意識起身湊近，掀開艾克斯的帽子。

燈光照耀之下，艾克斯猩紅的眼睛驟然一縮。

【完了。】

趁慕斯停頓，艾克斯匆匆拿回帽子，後退數步，將帽子戴在頭上，往前壓了壓帽檐，遮住不似人類的猩紅眼睛。

慕斯看著艾克斯的反應，又回想了下自己剛剛看到的帽子下的帥氣面容。

沒受傷呀。

艾克斯為什麽這麽緊張？

為什麽覺得會嚇到他？

“艾克斯？”慕斯喚了聲。

【來了。】

艾克斯緊繃著身體等待著慕斯的決定。

【他會離開我嗎？】

【親眼看到我變成了非人的怪物。】

【沒有了黑暗的遮掩，沒有的異能模擬出的“活人”模樣。】

【斯斯能接受留在一只喪屍身邊嗎？】

【如果斯斯要離開我，那……】

【我絕不會讓他離開。】

【我不放心讓其他任何人照顧斯斯。】

【哪怕是強求，我也要將他留在我身邊。】

【作者有話說】

加一個末世心聲番外

應該只有兩章左右

忘了說，又滿十萬字了，可以免費抽一次插畫

最近沒抽卡的親親可以去試試

（字數抽卡上限好像是5次，之前不知道QAQ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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